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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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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早上十點, 不少娛樂賬號發布了睿茂疑似抄襲華樾的帖子，並且貼上了相關產品細節上的對比。
這條微博沖上了熱搜，創悅這邊也炸開了鍋。
“我就說吧, 遲早得把這個人揪t出來。”應曉桐憤憤說道, “看他們現在怎麽狡辯。”
卻書自然也看到了, 她看著圖片上耳機細節處的小圖案，最終版本是一個銀色的耳朵小圖案, 但睿茂那邊的產品卻是“聽見”的英文。
其他人可能不知道, 但卻書清楚地知曉, 這是“耳密”的第一稿圖案。
除了她, 楊和澤是知情的第二人。
這也是他先提出來的，但後續因為美觀原因，兩人將它換成了“小耳朵”。
但源文件在楊和澤那裏，所以後續就卻書沒過多在意,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保留下來。
想到這，卻書望向楊和澤的座位, 依舊是維持原樣，最近好像都沒關註到他, “小楊還沒有回來嗎？”
上次發的消息他也是很遲才回，席阮順著她的目光望去，“他沒和你說嗎卻書姐, 好像是家裏人住院了，所以又向關部長請了一個星期假。”
“這樣嗎？他沒和我說過。”
“那可能是太忙忘了。”席阮也沒在意, 註意力又被微博吸引過去。
卻書點點頭，敲響了關部長的辦公室, “關部長。”
“卻書啊，怎麽了？”自從上次裴知樾參加團建公開後, 關陽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，讓卻書覺得很不習慣。
“我想問一下，楊和澤最近是出什麽事了嗎？他很久沒有來了。”
關陽停頓了一下，“哦，小楊啊。他家裏人好像是在省一做手術呢，所以向我多請了一個星期假。”
“好的，那沒什麽事我就先出去了。”
...
卻書回到位置上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，她找出了“啟音”的商品詳情信息，與買家們的曬單圖片進行了比對。
要是她不是“聽密”的設計師，說不定都要認不清兩個產品了。
辦公室裏大家還在聊著熱搜，
突然間，她好像明白了些什麽。
【Mint】：小楊，聽關部長說阿姨住院了，我可以過去看看嗎？
她又滑出聊天框，給裴知樾發去消息。
【Mint】：有查出來睿茂抄襲的證據嗎？
【老公】：快了。
卻書無聲地看著楊和澤的座位，她不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確，但她想自己試著找一下真相。
於是解決完今天的任務後，她就提早了一些下班。
省醫離公司的距離不算太近，她只好打車去了那。
卻書在附近買了一個果籃，才進到住院部找尋房間，熟悉的消毒水充斥於鼻尖，卻書打開與楊和澤的聊天框，他告知了病房號。
——
7樓，腎病科。
上一次裴知樾住院的事情還歷歷在目，卻書其實有些抵觸來醫院的。
她輕輕敲響房門，而後推開進門。
普通病房住著三個病人，卻書一眼就看到了楊和澤。
他正在給病床上的女人調整床鋪位置，聽到動靜後他才轉過頭來，打了聲招呼，“卻組長。”
“小楊，這是給阿姨買的水果。”卻書揚起淺笑，將果籃遞給楊和澤。
“謝謝組長。”楊和澤將果籃放到櫃子旁，無措地看著卻書，等到病床上的人咳了幾聲，他才反應過來，“哦對，媽，這是我公司裏的組長，卻組長。”
卻書走到病床前，微微彎下腰，含笑對床上的人說道：“阿姨好，我今天來就是來看看您的，順便來看看和和澤聊下公司的事情。”
女人虛弱地點了點頭，勉強揚起一抹笑，“謝謝...謝謝你啊，卻組長。”
站在一旁的楊和澤暗了暗雙眸，似乎要說些什麽，卻書先一步開了口。
“小楊，我們去外面聊聊吧。”
“好。”
...
楊和澤拜托了旁邊病房的家屬替自己照看一下，這才帶著卻書走出病房。
“卻書姐，我們下樓去公園走走？”
“好。”
這裏人多眼雜，他們也不太好聊公司的事情。
公園的風有些大，兩人便站在擋風處，卻書裹緊了外套，又拉好圍巾，看著一旁低著頭的人，主動開口道：
“最近創悅忙著雙十一，你不來，我們幾個工作量都加倍了。”
隨聲音擡起頭，她眉眼還帶往日的笑意，似乎只是來找自己隨意聊聊天。
楊和澤背著手看她，帶著歉意道：“抱歉卻書姐，你們辛苦了。”
卻書看著面前耷拉著背的人，他似乎很少叫她姐，只是組長、組長地叫。
是話少但技術優秀的那個，
也永遠是組裏最努力認真的那個。
“阿姨現在的情況怎麽樣？”
楊和澤揚起一抹苦澀的笑，還帶著一絲疲憊，“尿毒癥，剛做完腎臟的移植手術，現在在觀察會不會有排斥現象。”
卻書也大致聽到過尿毒癥的後續結果，看著面前的人，心裏湧起難以言喻的情緒，“好好地配合醫生就一定會沒事的。”
“謝謝組長。”
他看到卻書發來的那條消息就知道，這件事他應該瞞不住她了。
“組長，今天來你應該是有什麽事要問我吧。”他轉過身，“有什麽想問的，都可以問。”
反正，現在說什麽一切都已經晚了。
“是因為，要給阿姨治病才這樣做的嗎？”
卻書沒有明確說，但她知道楊和澤都明白。
楊和澤情緒覆雜地看著卻書，無言點了點頭，“有一部分原因。”
“那你為什麽不...”
“為什麽不找你們幫忙？”他似乎猜到了卻書的疑問，“因為大家都不容易，卻書姐你剛結婚，而應曉彤和席阮工資本來就比我少，我也不好開這個口。”
“但是你說了我們肯定會幫你想辦法啊。”卻書皺著眉，目光難掩焦急。
“我知道，如果我和你們說了，你們一定會全力幫我出主意，”楊和澤苦澀回答，“就是因為這個，我才不願意。”
“卻書姐，自從進了創悅後，您就很關心幫助我，我學到了很多，所以我也不想再多欠你們人情。”
涼風鉆進了衣領，卻書只覺得寒意蔓延全身，她想要的那個答案似乎就要被揭開，但她卻有了逃避的念頭。
“而且我媽那時候的情況緊急，我已經做好了離職的打算，想著像親戚借些錢過渡一下。只不過那時候有個人找到我，他說想看看我們和華樾合作的設計。”
聽到這，卻書擡起了頭，“什麽？”
兩人移到公園裏的長椅上坐下，楊和澤緩緩開口，交代了事情的經過。
/
當時楊和澤正為這高額的手術費發愁，那個人一開始是發短信來找他。
楊和澤自然沒有理會，把號碼也拉黑刪除了。
只不過後面不知套哪來的消息，直接找到了醫院來。迫不得已之下，楊和澤才和這個人進行了第一次交流。
“你現在是在創悅工作吧，聽說你們最近在做一個聽障產品？”
“我只要你們現在的設計稿，你家裏人的手術費我可以幫你付清，不然我可是問過醫生了，你媽的腎源好像還在排隊吧。”
他怎麽會了解的這麽清楚？
“你就別想著你那組長、部長能幫到你了，”男人似乎已經做好了完全的資料背調，“你那組長最近剛結婚吧，我聽說她老公最近和其他女人走得還挺近的，你猜猜她什麽時候會離婚？”
“還是說你覺得以你們多年的同事情分，她會替你求助一下她的塑料丈夫？”
楊和澤完全沒有開口的機會，趁著那人停頓間，他才開口說了話，“卻書姐和裴總才不是你說的那樣，你到底是誰？我憑什麽要聽你的。”
“我是誰不重要，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媽的身體吧。”男人扯了扯帽子，因為帶著口罩所以楊和澤看不清他的臉，“還有，這件事要是被第三個人知道，你和你家裏人都要小心了。”
一字一句藏著威脅，楊和澤回答道：“你要拿設計稿做什麽？這至少要告訴我吧。”
“這就是我的事情了，楊和澤是吧。我給你三天時間思考。”男人留下了下次見面的時間和地點後，又消失了。
後來楊和澤嘗試著與親戚開口借錢，但他們大多以沒錢為借口拒絕，連有血緣牽制的親人都這樣的無情，楊和澤也放棄了與卻書他們借錢的想法。
醫院這邊也遲遲等不來合適的腎源，看著病床上虛弱的人，他只好應下了那個提議。
天色漸漸有些暗沈下來，遠處好像響起了一陣雷聲。
卻書自然也明白了最後楊和澤做出的選擇，“所以，你最後還是答應了。”
“我不答應的話，我媽就沒救了。”楊和澤的眼尾微紅，“而且他那時候沒有說拿設計稿去做什麽，t我以為只是普通的小產品，而且我源文件都有保留。”
“小產品那也是抄襲啊，”卻書嘆了口氣，盡管她知道對方可能是為了設計裴知樾，但眼下自己的情緒也有些上來，“這件事還需要你自己和部長說明。”
“小楊，從你進到設計部、進到A組，我就已經把你當作朋友和家人了。”她緩了一口氣繼續說道，“但沒想到最後會是這個結果。”
“抱歉，卻書姐。”楊和澤知道這聲道歉也挽回不了什麽，“過幾天我會回公司一趟，該負的責任我也會負。”
“好好照顧自己吧，華樾那邊應該也會采取措施。”
“謝謝你，卻書姐。很開心能與你做同事。”楊和澤留下這句話，就先回了病房。
卻書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，便獨自留在公園裏走幾步。
-
卻書看著一道閃電在天邊劃過，天空裂開一絲縫隙。
事情的全貌已經都清楚了，她只是覺得有些不甘。
楊和澤不該這樣做的，哪怕他再猶豫幾次，或者說先試著和她說一聲，她都不會有現在這般難過。
手機鈴聲響起，卻書瀉了力靠在長椅上，看清來電人後，她點了接通。
“餵。”
“在哪裏？我下班了，來接你回家。”
熟悉的聲音通過話筒傳至她的耳邊，卻書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崩潰，她沒有回答。
“怎麽了？”裴知樾正將車開出停車場，便響起了一陣雷聲，“要下雨了，我直接開到你公司樓下吧。”
“別。”
帶著哭腔的聲音在車裏響起，裴知樾也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，“卻書，你在哪裏？”
對面傳來陸陸續續的抽泣聲，而後是斷斷續續的回答，“我在...省醫的公園這邊。”
裴知樾提起的心漸漸松了，宗旭下午才給他提來的資料，看來卻書已經先一步知道了答案。
“那你在那裏等我好嗎？”男人帶著輕哄的語氣，“我馬上就到。”
“好。”卻書點了點頭，沒忘記提醒他，“你開車別太快。”
裴知樾嘴上耐心應下，右腳卻已經微微踩下了油門。
雨落之前，他匆忙跑來。
終於在公園最邊上的長椅上找到了發著呆的卻書。
裴知樾安靜坐在她旁邊，將人擁進懷裏。
大概是在這呆了很久了，連外套都帶著一絲涼意，他無奈嘆了口氣，伸手牽住卻書的手，果不其然，是冰涼的。
“怎麽這麽冰，又想喝姜茶了？”他看著滿臉淚痕的人，刻意想緩解氣氛道。
卻書搖了搖頭，似乎因為哭過，全身覺得沒什麽力氣，“不想喝。”
“那我們回家？秋秋想你了。”裴知樾將她的手塞進自己的大衣口袋裏，想穩住她微微發抖的身體。
“好，回家吧。”
...
一路上，卻書罕見地沈默，裴知樾一邊註意著路況，一邊趁著停車時看著她。
“你好好開車，我沒什麽事情的。”卻書揚起一抹笑，示意男人別擔心自己。
“裴知樾，你說，世上為什麽會有抓著別人弱處威脅別人的人呢。”
他頓了頓，沒有回答。
似乎在想著怎麽措辭會讓卻書好接受一些。
“大概是因為，那個人沒有同理心吧。”
理解不了他人的痛處，卻還要將人拉入深淵之中。
“卻書，每個人都有他的選擇。那可能也是他當下，能做出的最好或者最無奈的選擇了。”
兩人到家後，這場雨終於傾瀉下來，氣溫也驟降。
“你都知道了？”卻書坐在島臺前看著備菜的男人，她的情緒已經恢覆過來了。
“嗯，但可能比你晚一些知道。”
“華樾會采取什麽措施？”卻書想著給楊和澤略微“求情”一下，“我覺得我那個同事也是被威脅的...”
“不過他也確實做錯了，沒有遵守我們的合約。”
裴知樾知道她的意思，“這件事最主要的還是睿茂的人用心不純，我們到時候會對其進行起訴，你那位同事就看創悅怎麽處理吧。”
意思是華樾不會對他進行追責。
“謝謝你，裴知樾。”
“不過，創悅對他的處理應該不會很好看。”裴知樾將番茄雞蛋面盛出來放在她面前，“先吃飯吧。”
他知道卻書是一個很重情義的人，楊和澤現在的處境已經很難堪了，要是自己再對其進行追責，怕是晚上她都要想著這件事了。
“好。”
雨聲漸漸傳入室內，落地窗蒙上了一層水霧，看不清外面的夜景。
兩個人窩在沙發上，看著雨滴凝成一道水路，漸漸下滑。
“裴知樾。”
“怎麽了？”
“明天會是個晴天嗎？”
“今天之後，都是晴天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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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就說吧, 遲早得把這個人揪t出來。”應曉桐憤憤說道, “看他們現在怎麽狡辯。”
卻書自然也看到了, 她看著圖片上耳機細節處的小圖案，最終版本是一個銀色的耳朵小圖案, 但睿茂那邊的產品卻是“聽見”的英文。
其他人可能不知道, 但卻書清楚地知曉, 這是“耳密”的第一稿圖案。
除了她, 楊和澤是知情的第二人。
這也是他先提出來的，但後續因為美觀原因，兩人將它換成了“小耳朵”。
但源文件在楊和澤那裏，所以後續就卻書沒過多在意,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保留下來。
想到這，卻書望向楊和澤的座位, 依舊是維持原樣，最近好像都沒關註到他, “小楊還沒有回來嗎？”
上次發的消息他也是很遲才回，席阮順著她的目光望去，“他沒和你說嗎卻書姐, 好像是家裏人住院了，所以又向關部長請了一個星期假。”
“這樣嗎？他沒和我說過。”
“那可能是太忙忘了。”席阮也沒在意, 註意力又被微博吸引過去。
卻書點點頭，敲響了關部長的辦公室, “關部長。”
“卻書啊，怎麽了？”自從上次裴知樾參加團建公開後, 關陽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，讓卻書覺得很不習慣。
“我想問一下，楊和澤最近是出什麽事了嗎？他很久沒有來了。”
關陽停頓了一下，“哦，小楊啊。他家裏人好像是在省一做手術呢，所以向我多請了一個星期假。”
“好的，那沒什麽事我就先出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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卻書回到位置上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，她找出了“啟音”的商品詳情信息，與買家們的曬單圖片進行了比對。
要是她不是“聽密”的設計師，說不定都要認不清兩個產品了。
辦公室裏大家還在聊著熱搜，
突然間，她好像明白了些什麽。
【Mint】：小楊，聽關部長說阿姨住院了，我可以過去看看嗎？
她又滑出聊天框，給裴知樾發去消息。
【Mint】：有查出來睿茂抄襲的證據嗎？
【老公】：快了。
卻書無聲地看著楊和澤的座位，她不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確，但她想自己試著找一下真相。
於是解決完今天的任務後，她就提早了一些下班。
省醫離公司的距離不算太近，她只好打車去了那。
卻書在附近買了一個果籃，才進到住院部找尋房間，熟悉的消毒水充斥於鼻尖，卻書打開與楊和澤的聊天框，他告知了病房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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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樓，腎病科。
上一次裴知樾住院的事情還歷歷在目，卻書其實有些抵觸來醫院的。
她輕輕敲響房門，而後推開進門。
普通病房住著三個病人，卻書一眼就看到了楊和澤。
他正在給病床上的女人調整床鋪位置，聽到動靜後他才轉過頭來，打了聲招呼，“卻組長。”
“小楊，這是給阿姨買的水果。”卻書揚起淺笑，將果籃遞給楊和澤。
“謝謝組長。”楊和澤將果籃放到櫃子旁，無措地看著卻書，等到病床上的人咳了幾聲，他才反應過來，“哦對，媽，這是我公司裏的組長，卻組長。”
卻書走到病床前，微微彎下腰，含笑對床上的人說道：“阿姨好，我今天來就是來看看您的，順便來看看和和澤聊下公司的事情。”
女人虛弱地點了點頭，勉強揚起一抹笑，“謝謝...謝謝你啊，卻組長。”
站在一旁的楊和澤暗了暗雙眸，似乎要說些什麽，卻書先一步開了口。
“小楊，我們去外面聊聊吧。”
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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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和澤拜托了旁邊病房的家屬替自己照看一下，這才帶著卻書走出病房。
“卻書姐，我們下樓去公園走走？”
“好。”
這裏人多眼雜，他們也不太好聊公司的事情。
公園的風有些大，兩人便站在擋風處，卻書裹緊了外套，又拉好圍巾，看著一旁低著頭的人，主動開口道：
“最近創悅忙著雙十一，你不來，我們幾個工作量都加倍了。”
隨聲音擡起頭，她眉眼還帶往日的笑意，似乎只是來找自己隨意聊聊天。
楊和澤背著手看她，帶著歉意道：“抱歉卻書姐，你們辛苦了。”
卻書看著面前耷拉著背的人，他似乎很少叫她姐，只是組長、組長地叫。
是話少但技術優秀的那個，
也永遠是組裏最努力認真的那個。
“阿姨現在的情況怎麽樣？”
楊和澤揚起一抹苦澀的笑，還帶著一絲疲憊，“尿毒癥，剛做完腎臟的移植手術，現在在觀察會不會有排斥現象。”
卻書也大致聽到過尿毒癥的後續結果，看著面前的人，心裏湧起難以言喻的情緒，“好好地配合醫生就一定會沒事的。”
“謝謝組長。”
他看到卻書發來的那條消息就知道，這件事他應該瞞不住她了。
“組長，今天來你應該是有什麽事要問我吧。”他轉過身，“有什麽想問的，都可以問。”
反正，現在說什麽一切都已經晚了。
“是因為，要給阿姨治病才這樣做的嗎？”
卻書沒有明確說，但她知道楊和澤都明白。
楊和澤情緒覆雜地看著卻書，無言點了點頭，“有一部分原因。”
“那你為什麽不...”
“為什麽不找你們幫忙？”他似乎猜到了卻書的疑問，“因為大家都不容易，卻書姐你剛結婚，而應曉彤和席阮工資本來就比我少，我也不好開這個口。”
“但是你說了我們肯定會幫你想辦法啊。”卻書皺著眉，目光難掩焦急。
“我知道，如果我和你們說了，你們一定會全力幫我出主意，”楊和澤苦澀回答，“就是因為這個，我才不願意。”
“卻書姐，自從進了創悅後，您就很關心幫助我，我學到了很多，所以我也不想再多欠你們人情。”
涼風鉆進了衣領，卻書只覺得寒意蔓延全身，她想要的那個答案似乎就要被揭開，但她卻有了逃避的念頭。
“而且我媽那時候的情況緊急，我已經做好了離職的打算，想著像親戚借些錢過渡一下。只不過那時候有個人找到我，他說想看看我們和華樾合作的設計。”
聽到這，卻書擡起了頭，“什麽？”
兩人移到公園裏的長椅上坐下，楊和澤緩緩開口，交代了事情的經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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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時楊和澤正為這高額的手術費發愁，那個人一開始是發短信來找他。
楊和澤自然沒有理會，把號碼也拉黑刪除了。
只不過後面不知套哪來的消息，直接找到了醫院來。迫不得已之下，楊和澤才和這個人進行了第一次交流。
“你現在是在創悅工作吧，聽說你們最近在做一個聽障產品？”
“我只要你們現在的設計稿，你家裏人的手術費我可以幫你付清，不然我可是問過醫生了，你媽的腎源好像還在排隊吧。”
他怎麽會了解的這麽清楚？
“你就別想著你那組長、部長能幫到你了，”男人似乎已經做好了完全的資料背調，“你那組長最近剛結婚吧，我聽說她老公最近和其他女人走得還挺近的，你猜猜她什麽時候會離婚？”
“還是說你覺得以你們多年的同事情分，她會替你求助一下她的塑料丈夫？”
楊和澤完全沒有開口的機會，趁著那人停頓間，他才開口說了話，“卻書姐和裴總才不是你說的那樣，你到底是誰？我憑什麽要聽你的。”
“我是誰不重要，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媽的身體吧。”男人扯了扯帽子，因為帶著口罩所以楊和澤看不清他的臉，“還有，這件事要是被第三個人知道，你和你家裏人都要小心了。”
一字一句藏著威脅，楊和澤回答道：“你要拿設計稿做什麽？這至少要告訴我吧。”
“這就是我的事情了，楊和澤是吧。我給你三天時間思考。”男人留下了下次見面的時間和地點後，又消失了。
後來楊和澤嘗試著與親戚開口借錢，但他們大多以沒錢為借口拒絕，連有血緣牽制的親人都這樣的無情，楊和澤也放棄了與卻書他們借錢的想法。
醫院這邊也遲遲等不來合適的腎源，看著病床上虛弱的人，他只好應下了那個提議。
天色漸漸有些暗沈下來，遠處好像響起了一陣雷聲。
卻書自然也明白了最後楊和澤做出的選擇，“所以，你最後還是答應了。”
“我不答應的話，我媽就沒救了。”楊和澤的眼尾微紅，“而且他那時候沒有說拿設計稿去做什麽，t我以為只是普通的小產品，而且我源文件都有保留。”
“小產品那也是抄襲啊，”卻書嘆了口氣，盡管她知道對方可能是為了設計裴知樾，但眼下自己的情緒也有些上來，“這件事還需要你自己和部長說明。”
“小楊，從你進到設計部、進到A組，我就已經把你當作朋友和家人了。”她緩了一口氣繼續說道，“但沒想到最後會是這個結果。”
“抱歉，卻書姐。”楊和澤知道這聲道歉也挽回不了什麽，“過幾天我會回公司一趟，該負的責任我也會負。”
“好好照顧自己吧，華樾那邊應該也會采取措施。”
“謝謝你，卻書姐。很開心能與你做同事。”楊和澤留下這句話，就先回了病房。
卻書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，便獨自留在公園裏走幾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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卻書看著一道閃電在天邊劃過，天空裂開一絲縫隙。
事情的全貌已經都清楚了，她只是覺得有些不甘。
楊和澤不該這樣做的，哪怕他再猶豫幾次，或者說先試著和她說一聲，她都不會有現在這般難過。
手機鈴聲響起，卻書瀉了力靠在長椅上，看清來電人後，她點了接通。
“餵。”
“在哪裏？我下班了，來接你回家。”
熟悉的聲音通過話筒傳至她的耳邊，卻書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崩潰，她沒有回答。
“怎麽了？”裴知樾正將車開出停車場，便響起了一陣雷聲，“要下雨了，我直接開到你公司樓下吧。”
“別。”
帶著哭腔的聲音在車裏響起，裴知樾也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，“卻書，你在哪裏？”
對面傳來陸陸續續的抽泣聲，而後是斷斷續續的回答，“我在...省醫的公園這邊。”
裴知樾提起的心漸漸松了，宗旭下午才給他提來的資料，看來卻書已經先一步知道了答案。
“那你在那裏等我好嗎？”男人帶著輕哄的語氣，“我馬上就到。”
“好。”卻書點了點頭，沒忘記提醒他，“你開車別太快。”
裴知樾嘴上耐心應下，右腳卻已經微微踩下了油門。
雨落之前，他匆忙跑來。
終於在公園最邊上的長椅上找到了發著呆的卻書。
裴知樾安靜坐在她旁邊，將人擁進懷裏。
大概是在這呆了很久了，連外套都帶著一絲涼意，他無奈嘆了口氣，伸手牽住卻書的手，果不其然，是冰涼的。
“怎麽這麽冰，又想喝姜茶了？”他看著滿臉淚痕的人，刻意想緩解氣氛道。
卻書搖了搖頭，似乎因為哭過，全身覺得沒什麽力氣，“不想喝。”
“那我們回家？秋秋想你了。”裴知樾將她的手塞進自己的大衣口袋裏，想穩住她微微發抖的身體。
“好，回家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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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上，卻書罕見地沈默，裴知樾一邊註意著路況，一邊趁著停車時看著她。
“你好好開車，我沒什麽事情的。”卻書揚起一抹笑，示意男人別擔心自己。
“裴知樾，你說，世上為什麽會有抓著別人弱處威脅別人的人呢。”
他頓了頓，沒有回答。
似乎在想著怎麽措辭會讓卻書好接受一些。
“大概是因為，那個人沒有同理心吧。”
理解不了他人的痛處，卻還要將人拉入深淵之中。
“卻書，每個人都有他的選擇。那可能也是他當下，能做出的最好或者最無奈的選擇了。”
兩人到家後，這場雨終於傾瀉下來，氣溫也驟降。
“你都知道了？”卻書坐在島臺前看著備菜的男人，她的情緒已經恢覆過來了。
“嗯，但可能比你晚一些知道。”
“華樾會采取什麽措施？”卻書想著給楊和澤略微“求情”一下，“我覺得我那個同事也是被威脅的...”
“不過他也確實做錯了，沒有遵守我們的合約。”
裴知樾知道她的意思，“這件事最主要的還是睿茂的人用心不純，我們到時候會對其進行起訴，你那位同事就看創悅怎麽處理吧。”
意思是華樾不會對他進行追責。
“謝謝你，裴知樾。”
“不過，創悅對他的處理應該不會很好看。”裴知樾將番茄雞蛋面盛出來放在她面前，“先吃飯吧。”
他知道卻書是一個很重情義的人，楊和澤現在的處境已經很難堪了，要是自己再對其進行追責，怕是晚上她都要想著這件事了。
“好。”
雨聲漸漸傳入室內，落地窗蒙上了一層水霧，看不清外面的夜景。
兩個人窩在沙發上，看著雨滴凝成一道水路，漸漸下滑。
“裴知樾。”
“怎麽了？”
“明天會是個晴天嗎？”
“今天之後，都是晴天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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